“让我怎能不爱她”
 
 

山海番外『上』



“所爱隔山海,山海皆可平。”



“老爷,这雨势头不小,若今日上山,只怕路滑难行。”

那雨丝来的急躁,淅淅沥沥错乱无章的敲在轿顶上。

他隔着帘布低声问“行到何处了?”

“回老爷,前面便是琅琊山了。”

男子微微动了动手臂,刚想抬腕去掀帘布。怀里的小人儿便悠然转醒,白嫩的小手还未将眼睛揉开,便闹起了脾气。

“母亲抱!要母亲抱!”小丫头嘟着嘴眼圈通红,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。

那夫人本是端坐一旁,见状便含了笑,极为温柔的把小丫头抱进怀里,嗔怪的捏上女儿粉白的小脸儿“叫你不听话的疯跑,这会儿知道累了吧?”

“呜~母亲~”小丫头嘟囔着翻腾了一下,把整张脸埋进了那夫人的怀里,嗅着母亲身上温暖馨香的气息,才肯又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。

“鬼丫头”夫人扯过披风盖在女儿身上,晃着手臂缓缓哼起了小调。

日色渐沉,风雨却未有半分停歇的意思。

他掀起轿帘望了望“那今夜且住在山下吧。”

马车又行了几步,便有侍从恭声请二人下轿。

他取了自己的披风系在她肩上,然后又悄悄的从自家夫人怀里抱过女儿,轻声道“抱久了手酸,还是给我吧。”

夫人瞧他小心翼翼的模样,忍不住笑了出来“小心她一会儿醒来,又要不依了。”

“嘘!”


“老爷,这已经是这儿最好的房间了。”侍从躬身低头,哪里敢大声喘气。

他们这一路虽是游玩了许多地方,但每一处都是早早命人安排好的客栈酒楼,无一不是精致气派的房间。偏今日不巧,天公作怪,扰乱行程。他怀里抱着女儿,看着打开的房间,皱眉阴沉着脸色却没有抬步进去的意思。

“山下的村庄里能有客栈借宿已是不易,劳烦陛下与我们母女一同将就一晚了。”她后半句放轻了声音细细挑着尾音,顺带抬手附在他手臂上。

他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了,他如今愈发听不得什么陛下臣妾,反而是这一路上的老爷夫人叫来最是入耳,显得与她亲密无间,恩爱非常。

贵妃都如此说了,陛下脸色还未好转,那侍从垂着的头上已是冷汗涔涔。

好在贵妃心地善良“你叫人去买些上好的布料来,再备些吃食。”

他将披风好生铺在床榻上,才将怀中的小人儿抱上去安睡。

“可算是睡安稳了。”

她见他疲累,便侧身揉着他头上的穴位,无奈道“当年景琰与景亭加起来,也没有这一个小丫头难哄。”

“景亭性子软,景琰又是个牛脾气,那两个臭小子哪有我们鸾予聪颖可爱。”他闭着眼,享受着她拿捏那当的力度一下下落在肩颈上。

“有陛下如此娇惯,以后这满金陵怕是没人敢娶您的公主了。”他枕在她腿上,听得一声陛下便不满的要去捉她的手。

“咚咚咚”

夫人起身打开门便见侍从捧着布料递了上来,她伸手抚在那素雅精巧的锦缎上“这是从何处买来的?”

“回夫人,就在附近的商铺。”

“好,你下去吧。”

这样精致的布料断然不是村庄应有之物,除了他世间再无人有如此细腻灵巧的心思。门已闭,她端着那锦缎只觉得沉重万分。

“怎么了?这是做什么的?”他见她久未动作,便起身过来揽她的腰身,俯首就轻易贴到了她耳侧。

那臂弯甚是有力,她逃脱不过直闹得耳尖作痒,面颊绯红,忍笑仰首道“陛下金贵,这锦缎自然是给您铺床用的。”

他眯了眯眼,只觉得那红唇张合之间暖气缭绕,有若初春之水荡漾而来,晃的人意动神摇。一手接过她手上的物什丢在桌子上,一手去揉她的腰“出来一趟,夫人的胆子倒越来越大了。”

倾身将那柔润细腻之处完完全全的掌控在唇齿间,依恋般翻覆描摹。女儿尚在床榻安睡,她哪里肯容他这般胡作非为。手腕撑在他胸口,颇为艰难的推拒着自他口中涌出的热浪,却被他擒住十指,牵引着放到了腰上。打定了主意不许她躲闪似的,牢牢将她圈在臂弯里,然后慢吞吞的顺着肌理一路吻到她耳廓颈侧。

她被闹得没了力气,只好靠在他怀里。他抚着人虚软的背,又开始不依不饶“夫人一口一个陛下,可是忘了身在何处?”

她总算知道女儿的性子像谁了,这一大一小不是一样的缠人吗?她缓了一口气“老爷”

他含笑又在她指尖落下一吻“诶,夫人”

伸手理了理她微微松散的鬓发“此处简陋,我是怕委屈了你和鸾予。”

“我倒觉得,此处很好。”

她抬首环视房内一应陈设,眸光微动,盈盈若水“没有金樽玉器,只一间干净简单的房间,倒真的像是一对寻常夫妻。”

小丫头在睡梦中拖着奶音儿咂摸了一下小嘴,望向床榻,他深觉女儿便是这世上最最可爱的孩子。再对上怀中人温暖恬静的眼神,恍然之间,这个生来便注定不平凡的男子,似乎也明白了寻常的难能可贵。

不必天潢贵胄,只盼对影成双。

原来那些花好月圆,朝暮相守并非尽是说书人信口开河,他信了坊间巷尾传说的来世今生,也如所有一往情深的人那般渴盼与她今生今世,来生来世,生生世世。


“母亲,这便是琅琊山吗?”

虽已入秋,琅琊之地漫山遍野仍是浓郁的青青一色,不见枯黄。今晨烟雨初霁,山峦层叠愈显苍翠劲挺,楚楚如新。她隔着久远的岁月望向那石阶陡峻,山门赫赫,心中绊起万千思绪,错综交缠,翻腾不息。

夫人压着眼中酸涩,冲女儿点了点头“上山吧”

细雨簌簌落了一夜,路上泥泞湿滑,还未走几步,夫人纯白的裙摆与锦鞋便沾上了污渍。小丫头被随行的侍从抱着走,老爷则一直侧身扶着夫人小臂。才到山下,还未来得及步上石阶,远远便见一小童迎了上来。

那小童快步上前,躬身一礼“今日琅琊阁闭门谢客不做生意,若夫人想答疑解惑还请改日再来。”

“我来此是为了寻访故人”

琅琊阁规森严,夫人见小童不肯通融的模样,便自随身的锦囊中取出一枚银针。

“烦请将此针拿到山上,自会有人识得。”

不过一盏茶的功夫,便有若干人等一齐下山相迎。为首的是以凝与子苓,二人身后跟着的几位少阁主颇为器重的近侍。

“恭迎二小姐”

“这是做什么?快起来!”夫人亲自上前扶起二人。

一别多年,见她仍似初见那般澈静如雪,风华无双,以凝不禁双眼酸红,那句“娘娘”未经思量便已脱口而出。

夫人亦是心中一动,含笑拭去以凝脸上的泪“不准哭啦”

寒暄之后,她才发觉几人身后,还配备了顶软轿和一应轿夫。

“山上路滑寒重,请二小姐上轿”

她体寒之症由来已久,初初被救上琅琊山便是由于寒气侵体整整三日高热不退。好在老阁主妙手回春,又恰逢年少,才无甚大碍。后经诞育之苦,大大损伤了身子以致身体虚寒,再受不得寒气。

“寒气重加件披风就是了,师门重地,岂有乘轿的道理。”夫人一双似水的眼里多了些执着,抬步便要去踏那石阶。

“江湖儿女不问俗礼,请二小姐上轿。”说话的是站在子苓身侧的男子,虽时隔多年她还是一眼便认了出来,不是那人的近侍又是谁。何况这一语双关,像极了少阁主的手笔。

夫人顿住脚步“蔺晨在何处?”

“回二小姐,少阁主远遁江湖,尚无音讯。”

她心中一紧,禁不住捏住了藏在袖中的手。眼前仿佛又是蔺晨隐隐含泪的面容,万分酸楚的望着她,亲手折了那金针,断了那扇骨。

“远遁江湖…”

她环望与记忆中别无二致,甚至更见盎然的清隽之景,悄然红了眼睛。

青山依旧,不见故人。




“怎么了,从昨日到现在,你一直心事重重的。”他从背后拥住她,下颚随意搭在自家夫人肩上。

她猛然回神,不太自然的抬手抚过垂落胸前的发丝,“没什么,昨日是近乡情怯。今夜是觉得在山中离月亮都近了些,便多看了一会儿。”

风过,她不由向他怀里缩了缩“咳···咳···”

“可是冷了?夜凉,你莫要站在窗边了。”他哪里还有心思赏月,忙将她抱到榻上,她身子本就孱弱今日又行了这许多的山路,他心中担忧但见她如此坚持只得时时小心护在她身侧。伸手去握她的手,却惊觉一片冰凉。

“手这么凉,可有哪里不舒服?”他一面把那双纤细的手捧进怀里,一面凑近去抚她的额头。

她瞧他如临大敌的模样便忍不住笑了出来,回握他温暖厚实的手掌“真的没事,窗边风大了些而已。”

他将信将疑的瞧着自家夫人流转顾盼的眼波“当真?”

“当真。”

皎月朗朗,依稀于屏风之上拓出他轻吻怀中人面颊的剪影。

“母亲!父亲!咚咚咚····”

他起身便被女儿撞了个满怀“哎呦,你慢些跑。”

“父亲,母亲!快快随我去后山!”小丫头不管不顾扯着二人的衣袖便要往外跑。

夫人无奈,下床去拉女儿的小手“又胡闹,天都黑了,去后山做什么?”

“母亲母亲,子苓姑姑说后山有会发光的蝴蝶,晚上看最是漂亮!快随鸾予去,晚了就看不不到了!”想是一路跑来的,小丫头红着小脸,额上还沾着汗珠。

夫人爱怜的蹲下身子,替女儿擦净额上的汗渍,语音轻柔“是呀,我们鸾予还没有见过萤火虫呢。你随母亲去提盏灯笼,咱们便去后山。”

皇族的孩子虽生来尊贵却少了份天然的洒脱,他知她向来不愿拘束女儿的天性,更不愿女儿错过宫外的美景。

“鸾予乖,母亲身子不适,父亲随你同去好不好?”他一手从她手里牵过女儿,一手把她重新送回榻上。

“我陪她去,你且好好休息。”

小丫头欢天喜地的拉着父亲跑了出去,月光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衬的很长,长的一路绵延到了夫人心上。她坐在房内,目光却追随着父女二人渐渐隐去的背影。夜色缱绻,融进夫人弯弯的眼睫,她轻轻扬起唇角,好似已看到了女儿玩耍酣畅的景象。小丫头被他安稳的背在肩上,挥着藕节般的手臂,笑声清亮,音若银铃。




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好久之前的初雪点梗哈哈哈哈

我没忘!只是因为准备期末考实在没时间呜呜法学生太难了啊🙈

那为了弥补我欠下的点梗

我决定认认真真补两个山海的番外

嘻嘻嘻你没听错还有下篇

没想到都9012年了

我居然还在为了旧坑深夜洒狗血💀

哦对了,番外的名字就叫:如果老阁主突然出现救了娘娘那么↑

19 Dec 2019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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